当轰轰隆隆的列车,从黄土高原开过来的时候,已是暝瞑日暮的黄昏了。透过车窗还能清楚地看到陇南山地,一座座黄土高坡,宛若朽裂的骨殖,一般随意的屹立在母亲河的怀抱,古城西安这个有着深厚历史又露出一些现代都市气息的大都市,给过我那么多的遐想与回忆。 高中的前一个星期,我来到古城西安读大学。我初到西安还是杨柳依依的夏末,等到第一学期结束,准备离别的时候已是雨雪霏霏的严冬了。 初为大学生的我,那些成熟而又可爱,但有真诚的面孔,是我记忆深处封存的永远无法抹去的回忆。马上离别回家的时候,他们给我送了礼物,写了一些祝福话语的纸条。 回家的时候有很多书和纸都扔掉了,但是留有老师和同学们笔迹及签名的那些花花绿绿的纸条我用一个大信封装着,放在随身的行李中带回了家,现在就静静地躺在我书柜的上层上…… 马上要走的时候,老师和同学们说要来送我,我答应了他们。我是一个不善表达的人,我怕那一张张熟悉的脸,在火车站开往岷县的大巴车旁让我心里泛起一阵阵酸楚。在他们没有还没有些课的时候,我一个人出了校园上了车……一向说话算数的我在一种无法言说的忧伤里对老师和同学们食言了。 在西安高新科技职业学院,给我很多记忆的还有几位老师。擅长书法,风度儒雅的胡院长;待人和善,热情友好的图书馆樊老师;喜欢喝酒,狂放不羁顾老师……还有我的语文老师,那位谦虚认真,兢兢业业的王老师,是的,我应该在离开之前与他多喝几杯的,直到坐上车接着他的电话,我才感觉到走得太匆匆了!人海茫茫,熙熙攘攘,而两个人的一次相逢又是多么不容易的事啊! 在学校里,一起交往较多的还我的兄弟王彭伟。和这个待人忠厚、重情重义,喜欢舞文弄墨的人在一起有一种“文人相亲”的感觉。 有一个晚上,我的同桌喝得酩酊大醉。四个因为共同的大学梦而聚在这个的某个僻静角落猜拳喝酒、我们不是诗人,但我们像诗人一样,列坐其次,虽无丝竹管弦之盛,一觞一咏,亦足以畅叙幽情。忽然记起王右军在《兰亭集序》里。面的话:“夫人之相与,俯仰一世。或取诸怀抱,悟言一室之内;或因寄所托,放浪形骸之外。虽趣舍万殊,静躁不同。当其欣于所遇,暂得于己,快然自足,曾不知老之将至;及其所之既倦,情随事迁,感慨系之矣。”文字之外,这点点滴滴的记忆又是那么的不容易,那么的值得去珍惜啊! 我望着窗外,望着陇南山地,像一直白蝙蝠正要鼓动双翼,又像是一叶升起的帆正欲起航。 夕阳的余晖映着远处秦岭山上的雪光,这座大城市城市暮色氤氲,我就像最后的一个战士一样,在列车的哐当哐当声中来到这里,而后又在列车的哐当哐当声中离开,留下的是深深的欢乐和淡淡的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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